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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门宴真正的赢家是谁?

来源:未知 编辑人:文文 发布时间:2021-11-07 浏览量:

鸿门宴真正的赢家是谁?


鸿门宴的故事,人们耳熟能详,甚至被想象成楚汉之争的胜负手,由于项羽没能心狠手辣地杀死刘邦,导致了日后的身死国灭。

其实, 包括这个事件的缘起,过往的理解可能都有偏差。

见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与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的记载:

行略定秦地。函谷关有兵守关,不得入。又闻沛公已破咸阳,项羽大怒,使当阳君等击关。项羽遂入,至于戏西。沛公军霸上,未得与项羽相见。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:“沛公欲王关中,使子婴为相,珍宝尽有之。”项羽大怒,曰:“旦日飨士卒,为击破沛公军!”

或说沛公曰:“秦富十倍天下,地形强。今闻章邯降项羽,项羽乃号为雍王,王关中。今则来,沛公恐不得有此。可急使兵守函谷关,无内诸侯军,稍征关中兵以自益,距之。”沛公然其计,从之。十一月中,项羽果率诸侯兵西, 欲入关,关门闭。闻沛公已定关中,大怒,使黥布等攻破函谷关。十二月中,遂至戏。沛公左司马曹无伤闻项王怒, 欲攻沛公,使人言项羽曰:“沛公欲王关中,令子婴为相, 珍宝尽有之。”欲以求封。亚父劝项羽击沛公。方飨士,旦日合战。

项羽“大怒”了两次,一次是攻函谷关时,一次是到了“戏”,刘邦左司马曹无伤派人去告密,说刘邦想要占据关中称王,让秦王子婴为相,占据珍宝,其目的是“欲以求封”,项羽闻言大怒,准备第二天动手,这才有了亚父范增的进言。

项羽第一次“怒”和第二次“怒”的原因是什么呢?

在张良和刘邦的对话里有答案:

张良曰:“谁为大王为此计者?”曰:“鲰生说我曰‘距关,毋内诸侯,秦地可尽王也’。故听之。”

这句话与前文中的“或曰”是一回事,两者结合就可以还原下意图。

那就是在张良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,有人劝说刘邦,项羽已经立了雍王,想要在关中为王,现在来了,你很难占据关中之地,赶紧派兵守住函谷关,不要诸侯军进来,再动员关中兵马扩充实力,则“秦地”都是刘邦的。

再看“约法三章”时的表述:

且吾所以还军霸上,待诸侯至而定约束耳。

刘邦很清楚“约”是与诸侯同定,所以他一个人说了不算,闭关不纳诸侯兵,是纯粹的私心,是背约理亏之举,但是刘邦集团对外是一口咬定的:

(刘邦对项伯说)所以遣将守关者,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。日夜望将军至,岂敢反乎!

(樊哙对项羽说)故遣将守关者,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。劳苦而功高如此,未有封侯之赏,而听细说,欲诛有功之人。

很明显,刘邦集团内部有“小九九”,但是没有宣示于外, 曹无伤作为内部人士,举发了要“毋内诸侯,秦地可尽王也” 的内部讨论,导致了项羽的“大怒”。

那么,项羽为什么叫停进攻呢?项伯的劝谏是:

于是项伯复夜去,至军中,具以沛公言报项王。因言曰:“沛公不先破关中,公岂敢入乎?今人有大功而击之, 不义也,不如因而善遇之。”项王许诺。

注意项伯的行为,是“具以”(通“俱以”),把所有刘邦说的话,全部汇报给了项羽,劝他,刘邦打下了关中是你的前驱,他有大功,你进攻他,不义,不如善待他。项羽的反馈是— “许诺”。

无论项伯本人是以私人身份擅自去见张良,还是带着项羽的私人意图去提醒刘邦,他都把所有信息反馈给了项羽。那么,他实际上是作为项羽乃至项氏集团的代表去“霸上”的,故此,项羽才有许诺。

也就是说,项羽和项氏集团也有一个“内”“外”的态度之别。对“外”,以诸侯上将军的身份,必须为“约”讨个说法,刘邦先入关中,那么项羽四十万诸侯军里的“诸将”能不能“王关中”?还是只有刘邦军中的“诸将”有资格“王关中”?

至于对内,消灭刘邦,对于项氏集团的危害就是“不义”, 统领“诸侯将”本就没有合法性,还把最大的功臣灭掉,那么,“诸侯将”和“旁系诸将”会不会恐惧项氏也灭掉他们?这个后果是未知的。

尤其是, 范增在这个过程中非常积极,他为什么在项羽的“怒”上浇油?他的立场是为了谁?

过往,由于“亚父”这个称呼,以及刘邦说“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,此其所以为我擒也”,都将范增视为项羽的亲信谋主。问题是,从史书记录来看,谋主确有可能,亲信则未必。

因为范增的背景是:

居鄛人范增,年七十,素居家,好奇计,往说项梁。

很明显,范增不是江东起兵的旧部,而是主动投奔还要求“复楚”的老谋士。他在“救赵军”中担任“末将”,绝不可能是楚怀王看重他是项氏的谋士亲信,而只能是他与楚怀王也保持了良好的关系。

此时,项羽还没有称他为“亚父”。可见,这个“亚父” 是在“救赵”“灭秦”途中认下的,这只能视为项羽对范增的拉拢,可不代表范增就真的相信自己比项伯这个亲叔叔,项它、项声这些亲族更亲近。

现实来说,如果项羽进攻刘邦,轻松胜利之下,项羽可以“王关中”,“诸侯将”为“卫”,替代了秦国,天下就回到了战国七雄并立的时代,项羽和楚怀王都是“赢家”。

如果项羽进攻刘邦,关中大乱,拉锯日久,各自寻求关东诸侯的支持,项羽大概率还是胜利者,则楚怀王仍旧是最后的“赢家”。

而这些谋划的基础,都是项羽、刘邦对外表现出的尊重“怀王之约”的姿态,也正是因为这个姿态,对于函谷关的冲突,双方的定位都是:

今者有小人之言,令将军与臣有郤。

与项羽有郄,见之戏下,讲解。

(留侯张良)解上与项羽之郄。

(射阳侯项缠)汉王与项羽有郄于鸿门,项伯缠解难。

简言之,刘邦与项羽生了“嫌隙”“误会”,鸿门宴是为了“讲解”“解难”,解除误会,而非一次大规模的政治冲突。

对于一次“误会”,范增这样的“智者”,鼓动项羽灭掉入关的最大功臣,目的何在呢?

就此而言,“有一范增而不能用”,可绝不仅仅是项羽“言不听计不用”的问题,而是范增对于项羽个人的忠诚到底排序在什么位置的问题。

正因为以后的诸多因素,鸿门宴就只是“讲解”,而项羽的最大成果,就是完成了与刘邦之间君臣、高下的定位,即“座次”:

项王、项伯东向坐,亚父南向坐。亚父者,范增也。沛公北向坐,张良西向侍。

对于座次体现的礼仪关系,日本学者佐竹靖彦在《刘邦》一书中已有分析,不多赘述。总之,项羽获得了“老大哥”刘邦的臣服,在“怀王之约”中添加了自己的决定者角色。

当然,从范增的反应来看,他对于刘邦的忌惮是真实的:

项王则受璧,置之坐上。亚父受玉斗,置之地,拔剑撞而破之,曰:“唉!竖子不足与谋。夺项王天下者,必沛公也,吾属今为之虏矣。”

问题是,项羽此时是“王”吗?项王又有天下吗?何来“夺天下”之说呢?

恰恰是项羽没有天下,鸿门宴之后,他才出招:

居数日,项羽引兵西屠咸阳,杀秦降王子婴,烧秦宫室,火三月不灭;收其货宝妇女而东。人或说项王曰:“关中阻山河四塞,地肥饶,可都以霸。”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,又心怀思欲东归,曰: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绣夜行,谁知之者!”说者曰:“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,果然。” 项王闻之,烹说者。

项王使人致命怀王。怀王曰:“如约。”乃尊怀王为义帝。项王欲自王,先王诸将相。谓曰:“天下初发难时,假立诸侯后以伐秦。然身被坚执锐首事,暴露于野三年,灭秦定天下者,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。义帝虽无功,故当分其地而王之。”诸将皆曰:“善。”乃分天下,立诸将为侯王。

这里有个先后顺序,就是项羽先屠咸阳,火烧秦朝宫殿,杀秦子婴,又劫掠了金宝妇女东去,这是一个行为。

而有人劝谏他说,关中可以称王,项羽拒绝了,并且说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绣夜行,谁知之者!”

论者往往只看到了项羽这句话的“愚妄”,却没有看到, 项羽在这时候已经表露了他“东归为王”的态度,这是与前面毁灭关中的举措配套的政治方针。

然后,或者说同时,项羽派出人向楚怀王汇报已经灭秦,而怀王的回复是“如约”。那么,结果就是项羽为统帅的诸侯灭秦诸将,包括刘邦,全部应该“分土”“王关中”,这就形成两种政治方针了。

则项羽之前所有行径,都是为了摧毁“怀王之约”的吸引力,一个残破的关中,金宝妇女都被掠夺东去,“分地王之”, 还有什么价值?正因为前面的一系列铺垫,到了宰割天下时,才有“诸将皆曰:‘善。’”

还是上一节“新安坑卒”时的策略,“从众”。

那么, 项羽为什么不“王关中”,而非要宰割天下呢?

道理很简单,项羽的四十万大军、刘邦的十万之众,实际上都是荟萃诸侯的“联军”,凝聚他们一起齐集关中的是“灭秦之威”和“怀王之约”,并不是说,这两家已经可以宰割天下了。

现实是,项羽自巨鹿之战后南下,所过之处,包括秦巨鹿郡、邯郸郡、三川郡、内史地,但巨鹿、邯郸都是“赵地”,“救赵”胜利后,自然要让出,至于附庸诸侯、诸将带来的地盘, 包括司马卬占据的河内郡、申阳占据的河南郡(三川郡),魏王豹占据的东郡,番君占据的庐江郡、衡山郡,田安带来的济北郡数县。那么, 项羽自己能掌握的地盘,就只有大军脚下从函谷关到咸阳的内史地。

而刘邦集团则直接占有砀郡、南阳郡、泗川郡北部的“丰沛”,附庸韩王成占有颍川郡,以及大军脚下从武关到咸阳的内史地。与此同时,刘邦派出的“别将”,正在一步步占领汉中郡、蜀郡和巴郡。

楚怀王剩余的控制区则包括,薛郡、东阳郡、东海郡、鄣郡、会稽郡、九江郡,共尉进攻的南郡,其中,东海郡、东阳郡为陈婴势力范围,九江郡、陈郡不详,而会稽郡、鄣郡地处江东,应该是项氏集团的控制区,薛郡则为诸多附庸势力与项氏共有。

也就是说,以楚地而言,早已被多家分割,项氏集团只获得了其中的一小部分,由于人口、经济的因素,甚至还处于绝对弱势。

这还是说项氏集团整体的利益,以项羽个人而言,除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和“诸侯上将军”的虚名之外,在反秦战争中什么都没得到。

一般来讲,人们总觉得“项强刘弱”,实则是“四十万” 与“十万”的兵力对比得出的结论, 以控制区、直辖力量而论,此时的刘邦已经远远超过了项羽。

那么,对于项羽个人而言,利益最大化的选择,绝不是“王关中”,因为哪怕他用“主盟”的身份切割最大的战利品蛋糕,当诸侯兵散去之后,他个人仍旧不是刘邦的对手,就更遑论项氏集团与楚怀王对抗了。

更何况联军内部爆发出的“秦人”与“诸侯人”的冲突, 只会让他担心建立统治的困难,同时,愈演愈烈的缺粮问题, 也是迫在眉睫的威胁。

事实上,哪怕是军队规模远比项羽要小的刘邦集团,在从汉中杀回关中之后,也面临着旧秦地大量脱产人口无法养活的问题,见《汉书·高帝纪》:

(汉二年六月)关中大饥,米斛万钱,人相食。令民就食蜀、汉。

在古代战争条件下,吃饭问题是最核心的经济问题,而自秦始皇时代开始的大规模迁民,让咸阳周边地区的农业生产,根本不足以支撑规模如此巨大的脱产人群,如果仅仅依赖关中“分地而王”,最终的结果,只能是兵散粮尽。

所以, 项羽的宰割天下分封诸侯前后的行为,本质就是“空手套白狼”, 用自己的“威名”吓唬住没有随行的“六国后” 诸侯,用封王的厚利来诱惑诸侯“救赵军”的将领,又用这些人数远远超过楚军的外系军队来恐吓和牵制自己内部的“楚臣” 和“项氏宗族”,形成牵制性的平衡,自己则高踞其上。

整个过程,用日本战国历史上的一个词语就是“下克上”, 项羽要拉着更多的人和他一起完成这次集体的“下克上”。

当他完成这一堆拉拢六国旧臣的分封之后,原本的“六国后”诸王,就变成了空架子,甚至他自己九个郡的封地,都是从一群王手里夺下来的,包括旧楚地的一大部分,旧魏地的一大部分,即:

正月,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,王梁、楚地九郡,都彭城。

由于史书中对于具体哪九个郡并无记载,所以,后人多有考证,见颜岸青《项羽之西楚九郡释疑与西楚国疆域变迁考实》一文中之总结,应为砀郡、东郡、薛郡、会稽、泗水、东海、鄣郡及陈郡、东阳郡,而西楚国后来的扩张,则增加了九江郡与琅邪郡,即十一郡。

注意, 这连成一片的九个郡,乃至于后来的十一郡,最大的特点就是完全以“内河水运”贯穿。

黄河、济水、淮河、长江等天然主干水道,通过鸿沟、邗沟等人工运河连缀在一起,形成了密集的运输水网,在淮河以北的旧楚地、魏地,人口众多、物产丰饶,点缀以多个水陆枢纽上的商业中心。

西楚九郡走了一个“刀把形”布局,东北方与旧齐国,也就是“三齐王”(济北王、齐王、胶东王)以济水、泰山为界;北方与旧赵国(常山王)以黄河为界。

天下的交通枢纽,旧秦国河内郡(殷王),旧周、韩故地(河南王、韩王),旧楚地(九江王、衡山王)则是缓冲和傀儡国,以一郡之力,作为西楚的屏障,以不落入任何大势力口中为胜利。

至于齐、赵、秦、燕,都是战国时代的大国,采取分治的方式,即,齐分为三(济北、齐、胶东),赵分为二(常山、代),秦分为六(雍、塞、翟、汉、西魏、临江),燕分为二(燕、辽东)。

仅从项羽的分封诸侯疆域来看,其地缘政治水平绝非凡品,考虑极为充分,诸侯也有不同的功能和分级。

之所以项羽的九郡看似“地缘差”,是因为项羽没有拿下赵地和齐地,而这两个地方本身在战国时代就是特殊的文化区和经济区。

更重要的是,齐国本身的人口和物质力量在统一战争中损失极小,诸田的势力极大,在救赵军中,其出力也不多,所以, 项羽在分封后,主要的战争对象就是齐国。

而在诸侯军罢归之后,首先挑起战乱的,则是赵国。

由于项羽的“新政权”对于齐、赵的介入程度低,也正是他为自己脆弱的政权预留的“用武之地”,一旦他完成了对齐、赵的征服,则整个关东地区,就全部纳入了“西楚”的版图。

说得直白点儿,项羽在“西楚”政权中一样用的是郡县制, 只是他无力一次性吃掉全国,所以拿下了最适合“进攻进取”的九个郡作为自己“统一战争”的根基。这之后的战争,本质上和刘邦称帝之后翦灭诸侯王的战争是一样的,都是为了“统一”。

只不过,项羽作为“先行者”,以诸侯“伯长”的身份,也只是四分天下有其一。对于天下诸侯,只能分封拉拢,又拉又打, 而在垓下之战后的刘邦,则是三分天下有二,所以可以入齐王韩信军营,夺其军,入赵王张敖宫中任意恣肆。 这是实力对比导致的区别,而不是什么项羽短视,要恢复封建制度。

可以想象的是,如果在咸阳城中,项羽没有分封十八路诸侯,诸侯将们会散去、刘邦会散去、楚将们会散去,他的宗族亲长们又会如何对待他?让他当中央直辖、分割郡县的“真皇帝”?

当然不可能,对于“诸将”,他的首要选择是安抚,比如刘邦,见记载:

项王、范增疑沛公之有天下,业已讲解,又恶负约, 恐诸侯叛之,乃阴谋曰:“巴蜀道险,秦之迁人皆居蜀。” 乃曰:“巴蜀亦关中地也。”故立沛公为汉王,王巴、蜀、汉中,都南郑。

项羽和范增担心汉王“有天下”就太有前瞻性了,重点是“恶负约”,所以,才要封刘邦于巴蜀,而且理由是“巴蜀亦关中地也”。现实是,巴蜀确实是“关中地”,也是“秦地”,虽然是两个郡,却要从刘邦手中换走砀郡,至于南阳郡为王陵所居, 极有可能是以“列侯”之位据一郡,类似于陈馀的南皮三县。

由此来看,项羽对刘邦的防备无以复加,但是,在功臣表里又有记载:

为汉王请汉中地。

具体的操作见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:

汉元年正月,沛公为汉王,王巴蜀。汉王赐良金百溢, 珠二斗,良具以献项伯。汉王亦因令良厚遗项伯,使请汉中地。项王乃许之,遂得汉中地。

也就是说,封王之后,又通过贿赂项伯的方式,为刘邦请汉中地,那么,都南郑之说,应在此后,汉国由此有三郡之地。

项羽之所以能轻易允许增封刘邦,与前述“疑沛公之有天下”似有矛盾。其实不难理解,项羽与刘邦“约为兄弟”,私人关系上,绝对算是“亲爱王”,相比之下,“三秦王”之中,只有司马欣与项梁有“德”,而不是与他项羽交好,其余二人则完全没有个人关系基础,留“汉中”不封,本来就等着刘邦来讨,否则,无论是封给“三秦王”还是任意的“诸侯将”,刘邦“请”得着吗?

说到底, 项羽对刘邦还在“考察期”,但信任度仍是高于旁人的。

而且,从结果来看,从没有继承权的侄子、无尺寸之地的亚将,到项氏集团的首脑、西楚九郡的王者,天下诸侯的“伯王”,项羽已经是入关灭秦的最大赢家,只要秦地的诸侯王们互相牵制个几年,西楚霸王终究会让天下重归一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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